凝心聚力 接续奋斗
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胜利闭幕
为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高质量发展
擘画了宏伟蓝图
指明了前进的方向
站在“十五五”的新起点
该如何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？
如何加快教育强国建设的步伐？
中国教育电视台联合
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推出系列访谈
《面向“十五五” 教育这么干》
“育见新闻”专访
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
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研究所所长
张布和
育见新闻：“十四五”期间我国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体系，此“最大”是否仅体现在数量层面，还是存在更深层次的内涵？
张布和：针对这一问题，我将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阐述。其一，我们构建了涵盖职业教育中职、高职、职业本科三个层次的育人体系，这属于层次结构方面的建设。其二，我们还建立了从内涵结构上实现职普融通、产教融合的职业教育体系。从层次结构来看，依据最新数据统计，我国中职学校数量达9302所，高职学校数量为1562所，职业本科数量达到87所，在校生人数多达3400万。这些数量总和表明，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都不具备如此大规模的职业教育体系。从另一个方面而言，我国这些职业学校开设了19个专业大类、97个专业门类、1434个专业以及12万个专业点的专业教育。
这些专业教育基本覆盖了我国产业门类的全部领域，同时也全面涵盖了联合国规定的产业分类中的41个工业大类。就此而言，这也是世界上其他国家难以企及的。由此可见，我国职业教育在规模以及针对产业领域无缝衔接的专业门类方面，已然成为其最大的优势所在。
育见新闻：在“十四五”期间我们取得了诸多喜人成果， “十五五”规划建议提及“提升职业学校办学能力，建设特色鲜明的高职院校”，对于“办学能力”应如何准确理解，“特色鲜明”又具体体现在哪些方向，未来工作的着力点是什么？
张布和：关于办学能力，一方面，我们可以从职业院校基础条件的提升角度来理解；另一方面，更多地要从其培养技能人才的能力水平层面去考量，尤其是专业设置、课程建设、教材建设、教师队伍建设以及实习实训基地建设等方面，这些都是衡量办学能力和办学水平的重要指标。因此，办学能力的提升意味着这些要素必须进行统筹、系统地提升，这是职业院校办学能力提升的关键所在。
另外，在建设特色鲜明的高职院校方面，更为重要的是要坚守职业院校的职业性。只有将职业院校产教融合、校企合作这一本职特色充分彰显，我们的学校才能成为与普通高等学校有显著区别、具有鲜明特色的职业院校，我的理解是这样的。
育见新闻：在“十四五”时期，我国产教融合方面已取得丰硕成果，且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中极为重要的部分。在您看来，当下产教融合中的难点和堵点有哪些？
张布和：“十四五”期间，国家出台了诸多文件和政策，推动职业教育产教融合，我们称之为深化产教融合、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。实际上，产教融合是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关键所在。同时，国家还推出了“一体、两翼、五重点”改革，其核心也是产教融合。
自“十四五”期间产教融合提出后，我们搭建了市域产教联合体、产教融合共同体等平台，以这些平台为抓手，推进产教融合的深化。然而，从当前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程度来看，虽然产教融合的意识已具备，相关政策和措施也已出台，但尚未达到理想状态，即产教融合的深度还不够。
育见新闻：“十五五”期间，产教融合的发力点在哪里？
张布和：发力点在于学校要深入研究区域产业、行业、企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。学校的专业建设必须建立在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充分研究的基础上，开展人才预测研究，测算未来的人才需求量，并据此及时优化和调整专业设置。对于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、产业发展需求的老牌专业，应及时淘汰；同时，要及时更新新兴产业、新质生产力所需行业产业对应的专业，确保人才培养能够及时供给到产业端和人才需求端。
另外，校企合作是产教融合落地的关键要点。课程、教材、教师等资源应实现学校和企业共享。这为校企深度合作提供了重要平台，即课程建设、课程内容应与企业岗位标准和要求相对应。因此，对学校而言，如何将企业岗位标准和要求转化为教育教学标准和要求，是发力的重点。将其转化为教育教学标准后，要及时更新教材和教学内容，确保学生在学校就能学习到企业所需的技术技能。
学生学到这些技能后，从学校毕业后，甚至在校期间的实习实践过程中，就能直接参与企业生产，将所学知识应用于实际生产劳动中。这样就能有效解决过去企业和学校脱节、产业和专业脱节的矛盾。
育见新闻：《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（2024 —2035年）》明确提出，要以职普融通拓宽学生成长成才通道。但目前执行起来存在一定困难，堵点在哪里？
张布和：一方面，职业教育在社会上的认可度和影响力尚不理想，传统观念认为职业教育不如普通教育，职业教育毕业生在社会上“低人一等”“矮人一截”，这种观念仍然存在。不过，从今年以来，随着职业本科数量扩大，职业本科招生情况非常乐观。一些职业学校的高分学生甚至超过部分“双一流”院校几十分。传统观念正在逐渐改变。
政策方面，目前我们以探索高中阶段职普融通政策为着力点，提出建立综合高中。在综合高中里，既有职业教育，又有普通教育。综合高中的学生可以在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课程间互选、学分互认、学籍互转。有些试点学校和试点地区已经形成了良好的体制机制，给学生提供一到两年的适应期。在这一到两年里，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职业教育或普通教育。到高二年级时，确定学籍后就不能再变更。
但在绝大部分地区，这种试点改革尚未推广，尚未形成良好的政策、制度和体制机制。因此，在职普融通的学生管理方面，仍存在不畅之处。因此完善职普融通也是我们未来五年的发力点之一。
育见新闻：“十五五”规划建议提出，要深入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。数字化要如何解决当下存在的如实训资源不足、师资不足的问题，未来又该朝着什么方向努力推进呢？
张布和：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全球范围内的潮流，并非仅局限于教育领域，各行各业、各个领域都需要推进数字化转型。我国正在推进数字中国建设，在教育数字化方面也已经开展了好几年。自2022年起，我国提出教育数字化转型1.0版本。今年5月份，在武汉召开的世界数字教育大会上，教育部联合九部委共同发布了《关于加快推进教育数字化的意见》，启动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2.0。该版本明确指出，在教育数字化转型，尤其是职业教育领域，应深入推进三方面工作。
第一，从顶层设计角度来看，应在有关部门的统一指导下，各学校制定本校教育数字化发展的顶层规划，明确战略目标，形成切实有效的落地方案。
第二，要推动数字化与职业教育的深度融合。这种深度融合要求我们的课程、教材以及教学方式都进行数字化变革。它不再是传统的教育教学方式，而是以数字化为媒介，将传统教育教学内容转化为数字形态后开展的教育教学工作。这一变革势在必行。
第三，我们要积极利用人工智能教育大模型，借助其解决教育教学资源不足的问题。目前，我国建成了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，其中针对职业教育设有独立的平台，资源极为丰富。现在每个学校都能使用该平台，学校的先进做法和案例也可以上传至智慧教育大平台。因此，该平台为数字化转型和深入推进数字化工作提供了良好的支撑。
育见新闻：“十五五”规划建议提出要扩大高水平教育对外开放。对于职业教育而言，我们的发力点在哪里呢？
张布和：“十四五”期间，我国职业教育国际交流合作取得了巨大成就，职教出海已然成为职业教育的一张亮丽名片。从2025年9月份的数据来看，我国有300多所院校在8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了500多个职教出海项目。
然而，在这繁荣景象背后，我们也发现一些问题。职教出海项目数量虽多，但较为繁杂，缺乏系统设计和系统管理。所以，“十四五”我们打开了职业教育对外开放的大门，“十五五”则应着重提升职教出海的质量。
育见新闻：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，抓住了科技创新就抓住了牵动我国发展全局的牛鼻子。在您看来，“十五五”时期牵动职业教育发展的“牛鼻子”是什么？
张布和：我个人认为，“十五五”期间，职业教育一定要解决好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的问题。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的生命线，也是最基本的办学模式。回顾职业教育的发展历史，如果职业教育不与产业合作、不与产业融合，培养出来的人才就会和普通教育培养的学生相差无几，以学习知识为主，却掌握不了技术技能，这样职业教育技术技能的本质特色和优势就无法发挥出来。所以，总体来说，职业教育应以深化产教融合、促进校企深度合作为工作目标着力点，以此作为牵动发展的“牛鼻子”，进一步提升职业教育质量。
而未来最好的职业教育状态应该是产教深度融合、类型特色鲜明，受到广大学生和家长欢迎，且具有开放包容特质的职业教育体系。
来源 | 育见新闻
